人设是真三国无双(也只有35的文若有小辫子啊)
ooc有,小故事,和历史大体无关。
玻璃渣,割割腿肉,大家看文愉快。
时节已是深冬。
自上次随魏公出征,已是三月前的事情。那时许都的树叶刚微微泛黄,天色透着清澈的蓝,水泛着湖光山色……不似今日,早早地便被白雪覆盖,夜里更是上下一白,模糊了人的视线。
“臣告退。”
从魏公府邸上出来,早已是深夜了。漫天的雪浸没了月的轮廓,晕开了路的痕迹,让他有些看不清前景。
这宵禁令对他而言,大抵是没用的,所以他可以在回荀府的小路上慢慢地走,慢到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脚下踏雪的声音,一步一步地传到他的耳畔。
这条路让他想起很多事情。
他已经记不清是十年前还是八年前了,他曾和某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许久,亦是个从魏王那回荀府的深夜。那日他们并不曾交谈政事,他们也不会在私底交谈这些。他们一前一后地在这路上信步闲游,说道着市井街巷间的寻常事。
那日也是像今日般连绵的大雪。冷风灌进荀攸的领口,从他背后一点一点地流过,荀攸不禁吸了口凉气。
“公达,小心着凉。”
温热的指腹触上了他的脖颈,同这刺骨的寒风并不相衬。荀彧替他将披风往上盖了盖,整理着系绳。
“小叔才是。小叔往年冬日便常染风寒,这段日子天冷,切莫坏了身体。”荀攸看着荀彧为他理衣,回道。
荀彧的手忽然停下了一刻,随后又继续之前的动作。他浅笑着摇摇头:“果然这些事还是瞒不过你。”
他是他的小叔,可以说是他在曹操帐下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,他怎会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。自打曹公迎奉天子到许都,没有任何一个冬天,荀彧是安然无恙的,或大或小,总归是要染上些病症。人前上朝荀彧可以强撑,在家中终归是撑不住的。他不知看到多少次荀彧阅着竹简咳嗽不止的样子,就算屋内生了多暖的炭也无用。
旁人不知道他有多心疼。
“小叔若是不爱惜身体,于公是尚书令抱恙,政务要耽搁;于私是行动不便,只得再府上整日闷着闭门不出;于曹公是挚友身体落疾,必定心怀挂念,不得全心全意平定四海;于攸……”荀攸忽然不再说下去了,他意识到他说的太多了。
荀彧倒是没有责备他,身子稍凑近了些,压低着声音说道:“怎么,公达是不希望曹公和彧走得太近?”
“攸不敢。”
荀攸别过眼睛,不再去看荀彧的脸。
“无事,只是公达有一事不知。同彧最近的不是曹公——”荀彧凑到了荀攸的耳边,轻轻地对他说道,“是攸侄。”
一瞬间荀攸的大脑是空白的。他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,他不知道小叔叔究竟从哪学来的这些话。
“公达不必多虑,彧只是表寸心罢了。”眼前的人的唇再度弯成一条弧线,荀攸觉得,这应该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,足以让颍川满郡都为之动容的笑容了。
荀攸不再说些什么,他只是欺近身前的人,揽住。荀攸的手心上,还有荀彧披风上雪花融化的水迹。
这回轮到荀彧不知所措了,但时间绝对不长,雪梅枝干轻摇一下的时间都没有。他闭上眼,回应这个看似唐突的拥抱。
彼此相拥。
时至今日,荀攸仍能记得,那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温暖的一次拥抱。
两人相拥的时间谈不上多长,但足以让彼此都明白,他们自己的日之所思,心之所向。
分开的时候,荀攸顺手解开了荀彧的发绳。尚书令规规矩矩束好的发辫瞬时间散开,落在肩上。
荀攸这时候才明白,为何当年荀彧初见曹操时,曹操那般高兴地赞叹,荀彧是他的张子房。
“……公达!”荀攸面前烧红了脸的荀彧,倒不像是在生气了。荀攸微微倾身,以表歉意。
“人们都说尚书令冰清玉洁,容貌俊秀,攸今日算是有幸一见。”
荀彧倒是被他这番话逗乐了,脸上的怒气褪去了几分,嘴角笑吟吟的,尔后便不再说话。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向前走,直到荀彧再一次开口。
“公达,雪停了。”
荀攸望了望天,的确是再无雪粒摇落了。原本掩着明月的云雾也散得快尽,清辉透着水色的光,洒在眼前的雪地上。
眼前的人回首一笑,路亦是清晰了。
他想上前牵住那人的手。
荀攸忽地向前踉跄了几步,却发现不过是小径旁寒梅的树影,印在眼前罢了。
空空如也。
不是那个记忆中的人。
涣散的目光遥遥地望着月亮,荀攸也不禁发出声感叹。
“攸今年……也是五十有七了啊。”
他不再驻足,而是快步向前走去。留下一地的皎洁的月光罢了。
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。舒窈纠兮,劳心悄兮。
月出皓兮,佼人懰兮。舒忧受兮,劳心慅兮。
月出照兮,佼人燎兮。舒夭绍兮,劳心惨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