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短,甜饼,自割腿肉
*可能有ooc,掺了一丁点曹荀
*双荀真的好好啊
“公达这障眼之法,彧着实佩服。”
“雕虫小技罢了,小叔说笑了。”
屋檐下,是两人闲敲棋子之声。
许都的雨每日每日地都在下,虽说不大,但已连着好些日子了,荀彧整日往返在尚书台和荀府之间,算起来是走动了不少,但他每每望着帘外雨潺潺,总有几分自己快发霉了的小感。
曹操前些日子刚剿灭袁绍,刚班师回朝,文武百官总归是闲下来了一会,虽说荀攸也需忙活些其他的事,但闲下来的时间确实多了不少。
他是把这些时间全拿来陪着他的小叔叔了。
但荀攸不得不承认,和小叔待在一起的时间,总是十分的满足和充实。哪怕是帮着小叔阅公文也好,和小叔下棋也好,趁着夜色陪着小叔在街上闲游也罢……没有什么是他不乐意的。他能和小叔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,尤其是二人独处的时光。大部分能有荀彧在的时候,司空和军师祭酒都在荀彧的身旁,他只能在一旁顺着司空等人的话题,偶尔插上些许话罢了。
所以,两人的对弈,便显得弥足珍贵。
竹帘外仍旧是雨不断打落的声音,棋子提提落落,人的目光也在其间抽抽离离。时而黑云翻墨,时而白雨跳珠,方方正正的棋盘上沾满了忽明忽暗的棋子。
“小叔以为,这棋局似何物?”
喜于沉默的荀攸,这回倒是先打破了寂静。
“棋局,人生,与天下。”
“攸愿闻其详。”
“所见之物便是此局,而每颗子即是万事的剪影,人生便由这阴阴阳阳的子而成,你我便是执棋者。而再放眼四海,我们却又成了这棋,一起一落,只不过是上下四方的一缕蜉蝣罢了,执棋者亦是易为旁人。”
“那小叔以为,这天下沉浮,可由谁来主?”
“曹公。”
荀攸有些后悔问这话了,即是他早早地便知道荀彧的答案。并非他认为司空不是天下之主,而是他面对提到司空的小叔,心里难免会生出几分隔阂的涩意。
小叔每每提到司空时,眼里好似有不曾熄灭的光,经年累月,繁烁未改。
而他更像是个局外之人。
白子一落,胜负既分。
“公达棋法高超,彧甘拜下风。”
荀攸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,没想到不经意间已经将荀彧的棋逼成了死局。
“不敢不敢,小叔平日里败少胜多,攸这次不过是侥幸罢了。”
荀攸不禁感叹,究竟何时,他才能像这盘棋一样,执一回他的小叔呢?
恐怕此机难觅,也无从觅得。
荀攸的目光渗到了竹帘的间隙之外,隐隐约约是浅浅墨痕所勾勒出的如黛的远山,阴阴沉沉的天空倒没让人有几分的抑郁,而是一种宁静的释然。
他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。
倘若不生在这乱世,他兴许也会像历朝历代的士族一样,举孝廉而入仕,摘得一官半职,白日谋几分天下苍生,赏几分太平盛世,深夜饮几分清冽杯酒,奏几分靡靡之音。
就与此刻一般,静享方寸之地的安宁。
忽然间,荀彧的指腹落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“公达不必再去思虑那些不悦之事了。若是还有时间,可愿再陪彧弹几曲?”荀彧坐在他的对面,深不见底的眸子笑盈盈地望着他。
“攸定奉陪。”
话音未落,荀攸便拾起棋盘上的子,将他们尽数放进一旁的罐器中。
荀彧却在此刻止住了他。
“彧以为,公达意在帘外雨水,不妨去院中小奏片刻,房内未免太闷了。”
荀攸点点头,牵起荀彧的手,从垫上起身来,将一旁的外氅替荀彧披上。
……
曲音刚落,迎来的便是荀彧的称道。
荀攸抬眼,嘴角带着几分笑意,望着身旁的小叔满足的笑容。
“公达可知,伯牙与子期之事?”
“高山流水遇知音。”
“知音尚在倾耳听。”
荀攸先是一阵茫然,然后像是忽然知道了什么似的,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,还有无处安放的眼眸与目光。
荀彧见他这样,便凑近了几分,轻轻地在他的耳鬓厮磨道:
“有公达知我,夫复何憾。”
唇边的人忽然将他抱住,压在身侧的木制柱子上。
荀攸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快于思绪了,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,眸子被他的小叔填的满满地,不曾有其他的东西。
荀彧身上的香气逐渐飘进荀攸地鼻腔中,这香气与平日迥异,少了几分淡雅,多了几许暧昧。
“公达……”荀彧轻轻地唤着荀攸的字,一目柔光也只对着眼前的人。
荀攸没有多说些什么,轻轻凑上了对方的唇。
雨声潺潺,春意阑珊。